兒子去燙了爆炸頭,媽媽很受傷,到處求助,得來的答案竟是……
青春期的兒子身上像背了弓箭,一個冷不防就會射過來,作媽的得隨機應變,隨時面對他可能出現的新問題。
閃過的,一笑置之,沒閃過的,自行療癒。但是,射多了,不知道哪一天、哪一支箭會讓人受傷沉重?
果然,有一天他頂著一個爆炸頭回來,一進門就往我心頭射了一箭。我像傷兵臥倒在熟悉的戰場,感慨大勢已去。
接下來幾天我以無言抗議,不聞不問。
他可能從沒想過,燙個頭髮老媽的反應怎麼這麼大。
向來我都是支持他的,包括從資優班退到普通班,排除許多人的眼光和壓力,為了快樂的學習和生活,二話不說尊重他的選擇,畢竟人生不是只有讀書。我曾經自負的「開明」,被他這一箭射得魂飛魄散。
他當然不知道為什麼傷我這麼重;有句俗語說:「醜人多作怪。」說到位了,也就是對自己失去信心。
我那個時常攬鏡自照說自己是大帥哥的兒子哪裡去了?
小時候,他阿嬤最讚賞他的頭髮了,烏黑髮量多,微微自然捲是我們的遺傳,阿嬤常摸著他的頭笑著說:「以後嚨免電頭鬃,就這麼水啦。」
想起這句話,突然鼻頭一酸,我似乎已經看見自己的母親老淚縱橫的樣子。
此時兒子正從我面前走過,我當作沒看見,他問:「妳到底在反對什麼?這樣很好看呀。」
我不回答。心裡想好不好看不重要,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」,更何況你還沒滿十八歲呢。
「今年我就要滿十八歲了,妳也是要放我自由啊。」
這句正好猜透我心事的話,讓我更不想開口。
難道兒子滿十八歲,母親就得要拿出「壯士斷腕」的氣魄?
肚子裡的氣在悶燒鍋裡沸騰,得打開來透一透,於是我發簡訊給好友A:「如果妳兒子說他想燙頭髮,妳以為在開玩笑,結果是真的,妳會如何?」回傳:「只要看得順眼,我就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。」
相較於這個回答之下,我真是台灣話講的「雞仔腸」、「鳥仔肚」,心胸狹窄的媽呀!這一通簡訊把肚裡的氣一股衝出散了五分。
我想也許可以再找個「心胸開闊」的母親吹散我剩下的五分氣,於是我撥了電話給友人B……
「什麼?燙頭髮?他敢?我眼睛睜得很大,他想都不敢想啦。」原來這是個霸道的媽,「妳怎麼會問這個問題,難道妳兒子去燙頭髮?」
「沒有啦,是一個朋友的兒子。」我心虛掛了電話,不確定那五分氣哪裡去了,是散了還是重新加溫……
再次發簡訊給好友A:「妳兒子會去燙頭髮嗎?」回傳:「等我打電話問他後,再回答妳。」
結果她兒子的答案是「沒想過」,也就是說目前為止,不能想的不敢想,可以想的沒想過。而我兒子已經付諸行動,我的兒子跟人家的兒子不一樣。
冷戰幾天後,我這個媽開口了:「一個人如果不欣賞自己,誰來欣賞你?」
「妳根本就是為反對而反對嘛。」
「愛作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。」
「誰說的,燙起來很好整理,妳不知道自然捲的頭髮風吹起來有多亂,這樣一直撥頭髮很煩哪,我改變的只是外表,現在不必煩頭髮,全心在課業上,內心是變得更好了,而且我同學都說這樣比較好看。」兒子一口氣說出他的委曲。
「看看人家學生頂多是剪了怪髮型,誰像你一定要燙?」
「誰說的,我同學很多人都燙了,而且他們都沒像我有這樣的問題,就只有我的媽跟人家的媽不一樣。」
這最後一句話讓我震驚,莫名奇妙地紅了眼眶,我有一個跟人家不一樣的兒子,原來他也有一個跟人家不一樣的媽。
我決定坦然接受這個事實,打了長途電話,希望獲得阿嬤的「諒解」。
「您孫子吵著要燙頭髮,您贊成麼?」我戰戰兢兢先旁敲側擊一番,希望能贏得老人家的同意。
沒想到阿嬤回說:「這樣啊,大漢了,伊呷意就好啦,電好要帶來給我看是不是更煙投(帥氣),呵呵呵……」
聽著阿嬤的笑聲,戰場的恩恩怨怨霎時煙消霧散,早知道這一箭可以輕輕閃過,作媽的何必繞一大圈,苦了自己,也苦了孩子。
http://news.chinatimes.com/Chinatimes/Philology/Philology-float/0,3417,112008071800612+11051302+20080718+news,00.html
棒球訊息
- Jul 22 Tue 2008 19:01
笑看18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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